第一章 缘起-《石心计之宣帝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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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皇并不看他,随口应了一句“那就看看吧。”便与众神化为一道道清风,俯冲而下,穿街走巷随意察访。
那长安城浩浩荡荡八水环绕,恰似凌霄宫落于天河正中,尽显王霸之气。城墙宽厚高耸,竟有十二座开阔大门,每个大门又分三个门道,每个门道都可并行三驾马车。宽数丈、数十丈的平坦大街不知从何处而来,穿过大门,延伸到城内,又不见去向。大街两边槐榆连片,松柏成荫,郁郁葱葱,蔚为壮观。城北密密麻麻,棋盘一样林立着白墙黑瓦的木质小楼,鸡啼犬吠不止,官兵咆哮之声间杂,不知几万户人家。又有插标卖履,贩牛走马,杀鸡卖蛋者无数,更令人惊奇的,还有高絙吞刀、履火寻幢之徒,只是无论菜铺肉铺,还是百戏,都门前冷落,观者寥寥。城东、城南、城西横卧着几个巨大宫殿,地势颇高,拾阶而上,皆是灰瓦白墙、飞檐斗拱,同样形制,似乌云坠地,裹挟着森森寒风,望之俨然,令人惊怖,城南的峻岭也似乎在俯首称臣,再看那大殿门额上都有金边竖匾,篆字雕着“长乐”“未央”“建章”“明光”云云。城东南有茂密园林,掩映离宫别馆数十处,名曰“上林苑”,城西南又有碧湖数顷,名曰“昆明池”,绿水接天,白云如水,战船森列。
玉皇也不禁心中感叹:“凭凡人之力竟可成天人之宫殿。”时人也有诗一首:山河低头拜高塬,香车彩袖满云殿。凡人无力通仙语,因何偷得凌霄天。若无小民血浸衫,怎得高堂耸云端。小民可怜生无衣,帝王死有绮罗殿。
“前面引路,再带朕到乡野小民家里看看吧。”玉皇并未表彰牧民之功。牧民大神听了,忙回道:“乡野小民自给自足,如河中小鱼虾,任其生计即可,且遍布山林河泽,无甚特殊之处,陛下这一日劳顿异常,有丝毫影响天元之气,微臣都担待不起,还望陛下按时辰移驾回宫,人间之事,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司礼大神也在一旁揖道:“牧民所言极是,确实到了回转的时辰,臣等叩请圣驾回宫。”并有几个大神在旁附和。
玉皇无奈,他可以驳回众神的叩请,却不能驳回千万年点滴积累而成,且还在不断膨胀的规制,这些规制融合着各色利益,维系着凌霄宫和各路大神、各位牧民、各方众生之间的微妙平衡,就像一根石笋,日无所长,却不知不觉变得甚巨,这些已然“甚巨”的规制是天枢运行之根本。
玉皇准奏,一阵清风逆流,转瞬又回到凌霄宫,司礼大神啰嗦着将贺仪举行完毕,送走十方宾客,一切又归清净。
玉皇来到虚静阁,屏退一众侍从。这虚静阁为玉皇静思之处,除非玉皇召见,任何人不能擅闯。阁中空无一物、静无一声,无顶亦无底,无左亦无右,初看极小,实乃极大,光入不出,声出不散。玉皇无心静思,来回踱步。
“石友!”玉皇轻轻唤了一句。
但听那穿丝宝镜开口为言,也轻轻应了一句:“愚石在。”
玉皇叹息道:“看似是我执掌天枢,实则是天枢在执掌我,必有一场巨变,以破为立,才能重建天枢,当然,这已非我能力所及,这巨变之中我将何去何从亦未可知。”
宝镜道:“陛下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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