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深渊-《白袍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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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的弟子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长剑,咬牙道:“昨夜魏老有事稍稍离开了门内,二公子骗过了看守他的三门弟子,杀了大门处守夜的另外四名三门弟子,逃走了!”

    轰!

    话音方落,好似一道惊雷在荀玉展心口炸响!

    “你说什么?!”荀玉展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跨步上前一把扯住那弟子的衣襟,将对方生生地拽回了头。他瞪着这名弟子,一脸怀疑自己听错了的表情:“你再说一次?”

    那弟子怎料一向文弱的大公子此刻反应竟然如此激烈,顿时有些受惊,吓得他吞了吞口水,方才小心翼翼地将这话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

    荀玉展的双瞳几乎要瞪出了眼眶,他想起昨夜方才见过面的荀玉宁,想起荀玉宁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一副狰狞的面容仿佛是要把面前的弟子活活吞了。

    “玉宁他再如何,也不可能做这种事的!”荀玉展怒视着面前这名可怜的弟子,咬牙切齿道:“你是第几门的弟子!叫什么名字!怎敢在我面前造谣!小心本公子治你的罪!”

    那弟子心中委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消息他也是今早才听来的,如今整个荀门上下都在传,论罪,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但他见荀玉展正气头上,自然也不敢顶撞,只能唯唯诺诺地回答道:“回大公子,在下乃是第六门弟子,程立,这消息乃是从魏老处传出来的,这么大的事……就是借弟子几个胆,也不敢乱说啊!”

    荀玉展的瞳孔在那时骤然放大,他缓缓地松开了提着程立衣襟的手。

    “从魏老那传出来的?”

    他的内心忽然凉了半截。

    程立揉了揉脖子,心道搬出魏老的名字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随即他大口地喘息几下,急道:“大公子,先别说了,快随我来吧!”

    荀玉展两手抱着脑袋,指甲几乎嵌入了头皮之中,一时已是心乱如麻。

    “大公子?”程立从未见过荀玉展如此,当即也不敢靠近他,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一声。

    荀玉展深吸几口气,稍作平复心情,他知道如今不是该在此地纠结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事情的原委。随即他瞪眼看着前方,咬牙道:“带路!”

    程立登时如蒙大赦般一溜烟地向前跑去,荀玉展抬腿紧随其后。

    过了许久,程立方才带着荀玉展到达了目的地,这是距离大门不远处的回廊旁,此刻周围已经挤满了荀门中的长辈、弟子,但众人却皆是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荀玉展拼命地挤开人群,向里走去;那些围观的弟子们忽被推搡,一时有些怒意,转头一见是大公子,便又老老实实地将那怒意收了回去,乖乖地让开了一条道。

    而在这回廊环绕的一块由青石搭建斗场上,躺着四具由白布掩盖着的尸首;尸首旁双膝并跪着两名赤裸着上身的年轻弟子,二人皆背负着厚重的树荆,此刻已被刺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此时虽是秋季,但午时的阳光也是颇为毒辣,跪着的两人汗流浃背,与血混在一起,流入创口中,刺痛异常;但二人紧咬牙关,一声不

    吭地甘心受罚。

    而场中还有一人,正是身着白色长衫的魏定山。此刻他正直直地站立着,右手手中紧握着一把长剑,头深深地埋下,那灰白而杂乱的鬓发肆意地飞舞。

    他立在那里,周身却仿佛散发着一股滔天的气势,向四方施以巨大的威压,令周围的人仅仅只是站着,便已颇为费劲,定力差的已是浑身颤抖,呼吸都已十分困难,更别说相互议论了。

    魏定山忽然开口:“你二人身为我门下弟子,玩忽职守,放走了正在禁闭中的二公子,故酿成此祸。我以此刑罚你二人,可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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