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荀谌点了点头,“只是陆廉用兵,常谨慎有余,进取不足。” 主公抖了一下大氅,铁锈般的色泽从里面透了出来。 “友若欲何为?” 这个青年冰冷地微笑了一下,“逼不得那位大将军,逼一逼她的士兵如何?” 太阳已经过了中天,渐渐西斜,战场却仍然炽热非常,中军被压着打,但仍然能维持阵型不散,这不得不承认陆廉用兵确实是很谨慎的。 她骑在马上,默默地看着太史慈在军阵中穿梭往来,不断修补缺口的身影。 同样的弓箭对不同的铠甲,效果是不同的,寻常弓箭手射一个只着两当铠的士兵很容易,但想射一个全副武装的大戟士就很难。 她看出那些大戟士的弱点是不够灵活,也能看出如果继续这样相持下去,她的士兵只有步步败退的份儿。 为什么不放开呢? 为什么不让那些士兵抡盾牌上去,冲过去,跃过去,撕开一个口子,和对面的长戟兵打成一团,那时他们就必须换成短兵,否则铠甲再好,一脚踹倒,为什么不呢? 因为大戟士不是她的重点,也不是袁绍的重点。 那些骄傲的士兵自以为今天是他们人生中最荣耀的时刻,岂不知他们与前几日的轻骑兵是一个用途。 袁绍要用这支精兵冲击她的中军,直到它彻底陷入混战时,再将他真正的武器搬出来。 她这样沉思时,前线忽然爆发开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 她皱眉,有亲兵立刻跑出去,但没等他们往回返时,她的瞳孔已经猛然缩紧了! 有许多颗头颅被穿在长戟上,晃晃悠悠,向着她的阵线而来。 寒风吹来时,有人的长戟没拿稳,跟着晃了晃,头颅就滚落下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颗头颅重新被插在长戟上,举得高高的,这次可再掉不下去了。 她离得很远,看不清那些头颅的面目,但她知道那是什么人的。 那是极新鲜的头颅,每一颗都是从刚刚战死的士兵身体上割下来的,冀州人做着这样残忍的事时,其中有些士兵只是失去了战斗能力,不仅活着,意识也是清清楚楚的。 他们活着看到敌人弯下腰,举起刀,像斩下一只鸡头那样利落地砍下他们的头颅,然后穿在自己的长戟上。 她听到了士兵的嚎叫。 她的士兵在嚎叫! 因为愤怒!因为痛苦!因为他们同袍受到的巨大羞辱! 甚至连她自己也是如此的愤怒! 她的牙齿咯咯作响起来——她完全明白冀州人在战争途中搞出这种把戏是为了什么,他们只要她的中军全线出击,只要士兵们目眦尽裂,将阵型与军令忘在脑后,暴怒着一心向前! 他们以为他们的血肉之躯能够胜过大戟士,以为他们只要不顾伤亡,就一定能够为他们的兄弟报仇。 ——他们是能做到的。 因为袁绍已经下定决心舍弃这支精兵。 当她的中军全线压上,如潮水一般吞没大戟士,以及袁绍的步兵时,就是马铠兵出现的时候了。 他为此极近羞辱她的士兵。 她的士兵!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