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将军?” 张辽的脸色冷了下来。 “用过饭食,你们各自去检查所用战马和备马,”他下令道,“酉时前回帐,焦斗一打,立刻熄灯,违令者,军法处置!” 其实那一晚很难入睡。 他们在城北,有陆廉的大营和几万兵马拱卫,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那又如何? 有火光在外晃来晃去,有喊杀声自远处传来。 有战鼓彻夜未歇。 自然有人悄悄爬起来,从窗洞里钻出一个小心翼翼的脑袋,向外探看。 北城门外的大营火光冲天。 南城门内的民房火光冲天。 再仔细听听。 他能听到一群妇人凑在一起所发出来的,歇斯底里的喊杀声。 他能听到房屋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的坍塌声。 有人骑马从营外跑过去了,一边跑,一边高声疾呼,要调他的亲卫去守南城门。 那声音像是刘使君的。 于是一个接一个的并州人爬起来了。 除了要他们出战的军令外,他们什么都听到了。 听那些民夫、流民、妇人,守在他们面前,用生疏而拙劣的姿态将冀州人重新赶到栅栏后面。 听青徐之地的主公守在他们面前,亲冒矢石,领着自己最后的亲兵冲锋陷阵。 他们都守在这狭小又黑暗的方寸之间里,守在这仿佛被割裂开,与外界毫不相干的温暖又安全的小屋里,静听外面那混沌而酷烈的乐曲。 他们听到妇人临死前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听到有人用泣血般的声音请求主公暂撤柘城。 他们等待了很久,并且全部都记在了心里。 直到焦斗声响起。 他们的将军站在黯淡的天光里,他的披风与旌旗在风中轻轻扬起来,给那张冷峻的脸染了一层杀气。 “你们睡足了吗?” 士兵们怵然而惊。 他们的将军目光炯炯,落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有人为你我执戈守夜,才换得此夜安宁。” 当他的问题问出口时,与他面前士兵心中所念几乎字字契合: ——我当何报耶? “当以死报!” “出城迎敌!” 他们是骑兵,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军队里最金贵的兵种,因此骑兵们多少都有点趾高气扬的优越感。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