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 加百列·赛斯的瞳孔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他的两颗心脏从极其剧烈的跳动中几乎是跳水般地拉出了九十度的垂直线——归于诡异而强制的平静。 但这或许是一种幻觉。 他眨了眨眼睛。 因为他全身的肌肉的感觉、他手中武器的握持感以及他动力甲内部的报告都显示,他刚刚只是平常地经过了检查、走进了这典雅的青铜门扉之内。 这间战团长办公室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在结构上大同小异,但在舒适程度上不可同日而语——意思是,这里对于一个驰骋在星海中进行永恒战争的战团来说过于让人懈怠了。 那些娇贵脆弱的鲜花绿植之类只有那些奢靡贵族才会在自己的船上带着的东西不说,这个地方的地面在拼花大理石上甚至铺着过于柔软的地毯、两边放着一些看起来全是用柔软的皮革与弹性材料制成的极其宽大的座椅。 这玩意让赛斯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色孽信徒们坐在上面的样子,他嫌恶地偏过头去,但只是这一偏,他的目光就像是被黏在了墙壁上一样再也拔不下来了。 隐藏在墙体交界处内部的日光流明柔和地照亮了涂成美泉宫黄的墙壁,恰到好处的银灰色、黑色帘幔和金色流苏绳在周围白色的大理石上环绕点缀着,使得观看者的目光在自然引导下集中在墙壁上陈设的内容中。 而加百列·赛斯的目光也不例外。 他正在注视的这面墙壁上有着诸多静滞力场壁龛,每一个都由单独的流明柔光照耀,其中保护着一些意义不明的手稿与画卷,比如狮子与老人,古老的断剑或是装在盒子中的粗劣铁钉,但赛斯的眼中只有一件物品:一根被置于静滞力场中、浮于空中的羽毛。 这根雪白的羽毛非常巨大,超过赛斯整个着甲的前臂那么长,而它的形态从自然排列的羽尖到半透明的羽根都是完美的,洒落其上的日光色的流明让它仿佛散发着一圈柔和的金光,在赛斯满是血丝的瞳孔中映照出一点朝阳般的辉光。 这根羽毛带给他的感受他绝不会认错。 他见过这根羽毛,但那是在巴尔的地下墓穴,但丁为他打开了阿密特的圣物匣的时候。 不该是在这里!这条充满了审判庭成员与商人的卑劣的、充满铜臭味与阴谋味道的船上! 赛斯因为从心脏中爆发的如火山喷射般的激烈愤怒而颤抖起来,“为什么?”他说,“为什么?这里会有我们父亲失落在外的神圣遗物?!据我所知,在阿密特的圣物匣中的,那就是最后一根了!小偷!肮脏的窃贼!” 他咆哮着转过身,冲着办公室里正等待着他的人们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 加百列·赛斯的瞳孔在办公室内照出的灯光下收缩起来。 他的鼻孔此刻才猛然呼出了一口空气,他贪婪地呼吸着微风带出的25摄氏度的洁净空气,感觉自己的肺部似乎像是被粉碎压缩般地又弹了回来。 但这应该是一种幻觉,没有人能瞬间将加百列·赛斯击败到如此地步。 在他完成对自己和战团的拯救之前,没有人可以。 他眨了眨眼睛,感觉眼球后有一种隐隐肿胀的幻觉,仿佛它们曾经像是被坦克碾过的熟透果实一眼爆裂开来过。 这令他额外分心地多扫了眼动力甲的内部检测报告。 这套与他一样伤痕累累却依然暴烈的战甲机魂今日运行得分外安静流畅,生理扫描与事件记录都显示一切正常,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和攻击。 他甚至觉得机魂在低声安抚他,不禁为这种可笑的想象而咧开了嘴巴——八成是这里使用的焚香味道里头掺了微量的致幻药物——阿波洛斯告诉过他,他也会在他在修道院的祷告仪式上时不时稍微用一点儿,可以分散战士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安静下来。 他昂首挺胸,带着一种与诸多圣血子团表亲们截然不同的、如部落酋长般凛凛的威风大踏步走入这间战团长办公室。 “咳。” 在那扇不懂行的人只会觉得美丽非凡,而懂行的人会知道这额外的整扇玻璃与力场发生器是多么奢靡铺张的大落地窗前,一台写着“凯铎莫”名字的神圣蔑视者无畏的扩音器中发出一声不是特别开心的咳嗽,吸引了赛斯的注意力,让他将目光集中到了前方。 “加百列·赛斯,走上前来。” “看这是谁?一位古老的长者,如今也在为有钱的混球服务,这让我感觉好多了,我不是第一个在出卖自己的皮相的星际战士,不是吗?” 赛斯大声嘲笑着,不过他那野蛮的肢体语言略微收敛了一些,算是表达自己对于一台古老战争机械的有限尊敬。 他扫了一眼对方身上的勋饰,上面有着一些他从未听说过的战争的纪念纹章图案,表明这位老兵可能活得能与但丁比命长,而且看起来状态颇有种诡异的养尊处优吃的很好的感觉。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从一台无畏身上看出这种感觉。 第(1/3)页